[大吾&渡] 一生无常
对不起 @旅乌 有点虐QAQ，不过还算是个开放式结局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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［树犹如此］
“我想去神奥看看，去追寻那边的神话故事。”大吾将两张去神奥地区的机票放在渡正在卷阅书籍扉页上，言外之意是：机票我买了两张，要不要同去由你。
渡面无表情地将机票拿开，淡淡地说道：“谢谢，不必了。”
“是我多言了。”大吾笑笑，将机票小心翼翼地插在自己的文件夹中。他走到窗前借着反射来的一点微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：“那，没什么别的事情我先走了，你多保重。”
渡眉峰微微一撇，动了嘴唇动，终究没有说出话来。半晌，他缓缓站起来，拿起办公室后门挂着的披风，依旧有些冷淡地说：“我送送你。”
“好。”大吾点点头，只简短地说了一个字。
将大吾送出联盟大楼以后，渡回到了桌案前。望着躺在书中的机票和船票，渡想起了当年他们二人在庭院中的闲谈。
那是一个盛夏的午后，渡在丰缘办公，得空受邀去大吾家做客。参观后二人一起坐在大吾家的庭院中。作为煊赫的富二代，拥有一个开阔的枯山水庭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。因为是盛夏，所以并没有苍松乔木、抑或是白露青苔，但高低不平的丛林都是郁郁青青的。慵懒的风吹过庭院，发出的余音应和着淙淙的清泉声。庭院中的盔甲鸟仿佛无视他们的到来，兀自练习着钢翼的技能，将长长的野草修剪得很平整。
“倒是一举两得。”渡在台阶上坐了下来。他看着眼前的自然风景若有所思，刺眼的阳光让他不由自主地眯了眯眼。
“我回来的时候，院子里的野草已经长得快比人高了，我走的时候，它们才到我胸口。”大吾和煦一笑，挨着渡在台阶上坐了下来。他知道渡不善言语，因此想主动聊些什么。
“是这样。”渡随声附和道，“本就是韶光易逝，更何况树犹如此。”
“树犹如此也好，草犹如此也罢，过去的事情终究风流云散了，虽然难逃雪泥鸿爪，但我还是不希望它们在你心底留下太深的印记。”大吾笑道。盔甲鸟主动飞了过来去蹭他的手腕，大吾将手插进它的钢羽中，眼中尽是温柔的波光。
“我其实并不后悔。”渡有些感慨。他想起当年他当年在海面上搅起的三尺巨浪，其实除了包含了他年少轻狂的傲气以外，也有他对世界的探索。当然，如果能重新选择一次，他断然不会再重蹈覆辙。只是，很多事情并非能未卜先知。如果说在鲜红的、带着点血腥味道的现实背后还能滋生出一点点生机勃勃的嫩绿——那抹嫩绿应该叫成长。
“我知道。如果你说人类中的大部分都很糟糕，我不会反驳你。对自然的滥用和对宝可梦的不爱惜，想要去飘荡去抗争，我都很感同身受。”大吾试图将语气放得很平缓，“只是我们终究是要和世界和解的。”
彼时渡和大吾并不熟，所以当时渡的语气甚至有些揶揄：“只有接触过最肮脏的东西以后还能热爱生活的人，才是真正热爱生活的人。”
“虽然你讲得有些直白，但我是认同的。不过，我们能控制的事情到底还是太少了。”大吾听出了渡的弦外之音：在那些看似自大的细胞背后，是快要涨破的、溢满的伤感。
后面的谈话渡已经记不得了，这对他来说也不那么重要了。但是在之后的某一天，只要再见到郁郁青青的丛林，再听到淙淙的流水声，或者再遇到刺眼的可以让眼睛睁不开的明媚阳光，他是不是都会回忆起有这样一个慵懒的夏日，他和足够了解他的大吾推心置腹地聊过。会不会紧接着回忆起，因这段对话开启的，一些足以刻骨铭心的故事。
［无处隐藏］
“联盟冠军的工作本已经很忙了，您还对搜查官工作这么兢兢业业，一定要多保重身体啊。”新招来的小职员来给渡送资料，看到了因为太累趴在桌子上小憩的渡，不免多嘴了一句。渡无言笑笑，接过资料说了声“谢谢”，小姑娘立刻高兴得手舞足蹈：“冠军先生好平易近人哦！”
渡以为工作步入正轨以后生活终究要斑驳一些岁月，所以那天门卫给他打电话说有客人来访的时候他还想了半天，直到看到身着黑色西装的大吾风度翩翩地站在那里，他才觉得犹如故人归。虽然很多时日没见对方了，但只要一见面，熟悉和亲切感就会扑面而来，仿佛滋生在血液中，重新沸腾着。
“我还以为，得文公司的少爷，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呢！”渡清朗地笑道。
大吾温文一笑：“渡桑说话的方式更灵动了。”
“啊啊，别这样打趣我，不过你此番来访……”
“有要事。”
“是这样吗？”渡有些疑惑，“你是想告诉我你将冠军之位易位了吗？”
“你听说了吗？”大吾故作诧异，“我以为，你并不怎么关注丰缘联盟的事。”他嘴角还是勾起了满足的笑意。
“我是很少关注的，因为不是我工作的范围。但……就是这么知道了。”渡温和笑笑，如春风拂过。
比起他知道自己解甲归田的事，大吾更高兴的是，他可以明显感觉到，有前所未有的温暖在他的心底裂开来。更让大吾开心的是，在很长一段时间中，因为“地区冠军”、“坚持正义”、“对宝可梦的爱亘古不变”等有关的联系，二人的牵绊是真真实实存在的，将来也该一直一直存在着。
接过渡沏的茶，诗话闲聊过后，大吾忧心忡忡地对渡说：“你接手的那个搜查官的项目，我多多少少还是听闻过的。”
渡眉头微微一皱，一瞬间又变得眉目如霜：“然后呢？”
“在得文的时候我打听到了一部分，恐怕，和你想得不一样。”
“那又怎么样？”渡望着他，眼神清冽如水。大吾放下茶杯，他专注地看着渡：“你真的明白我在说什么吗？”
“你也是经历过生死的人。”渡的语气很平静，“所以我其实没想到你会特意和我说这个。”
“渡桑。”大吾突然欲言又止——他鲜有说不出话的时候。在他进行过无数商谈的过往中，实在是太鲜有了。但那一瞬间不知道为何，他真的无语凝噎。
“你该相信我的能力。”渡反而先轻笑起来，“请不要担心。”
大吾果断地摇摇头：“你知道的，你应该比我还清楚。”
“保护宝可梦的事情，我义不容辞。否则，之前的坚信就都颠覆了。”渡语气很坚定。
“终究是无处隐藏吗？”
“什么？”
死亡……还没有说出口，大吾突然改变了主意，兴许是被目光如炬的渡感动了。他重新开了口：“或许还是应该保有希望。正因为前路未知，所以有不安，才会有希望。”
“是的。”
大吾的微凉的指尖跳落在渡的办公桌上：“其实，我选择辞退冠军，某种程度上，是为了我自己。在生活尚且不悲凉之时，将热情谱成最强音。”
“你是说你对石头的热情吗？”渡将双手抱在胸前笑着说，“在你找石头的过程中，一定有别的东西在点亮燃烧。”
“是生命。”大吾笑道，“渡桑，记住你说的话。”
［一生无常］
任务开始前，搜查官联盟总部发来了最后一封问候邮件。渡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办公桌。他本以为心底会是无尽的无波无澜，但看到那块大吾前不久留给他的用旧联盟报纸包裹着的石头时，他还是怔了怔。
他想起某年某月某日的一天，大吾对他说的话：如果大多数的两心相许是清风明月、花伴流水，那么还有一些应该不是这样的。
是在无可奈何、天光波折的岁月之下，哪怕被冲得遍体鳞伤、不知所措，哪怕山脉被压弯脊背，沙漠被吹散如烟，河流被抽得干涸、第四根肋骨被扯裂，还是会和从前一样珍惜。
珍惜这份情感和回忆。
此时的大吾应该正在神奥地区翻山越岭吧？
想到这，渡不由自主地笑了笑。他小心翼翼地放好大吾送给他的石头，又重新用旧报纸好好地包了一下。粗糙不平的石头表面有大吾刻的几行字，因为力度不太够已经看不清晰了，只能勉强看出一些。大吾说石头是从宇宙来的，所以这些话挺应景的。
他也曾当面读给渡听。
“我愿再见到你，我知我再也见不到你，但你的引力仍在。我感激我们的光锥曾彼此重叠，而你也永远改变了我的星轨。纵使再不能相见，你仍是我的星系不曾分崩离析的原因，是我宇宙之网的永恒组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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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 灵感来自《才知英雄事有不可为》
2. 最后一段话是科学松鼠会成员写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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